游七进入,张居正怒视着他:“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,我叫你都叫不动了。”游七低头道:“小的不敢。”张居正问:“那你为何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?我知道你那位远房表哥童立本,昨晚寻了短见,你心里不好受,所以我也就不怪罪你了,去,从我这提二十两银子,带给他的家人。”
游七含泪道:“人都死了,给再多的钱,也无济于事了。”
张居正叹息了一声:“人死不能复活!但作为一个实物折俸的倡导者,我只能以此来表示我的歉意!告诉他的家人,童家的后代我会管到底的。”游七道:“那除了童家呢?那些家中依然揭不开锅的小官吏,他们又该怎么办?”张居正脸上难看得很:“你还在指责我?”游七垂头道:“小的不敢,我只是在埋怨这世道!”张居正说:“想让世道变得清明,难免会有人付出代价!当然,这些代价付出得越小越好!”
游七望着他,泪落满腮。张居正自语道:“其实我何尝不想亲自去看看他。”
童立本家小院前来悼念的官员络绎不绝。游七手中拿一个包裹走来,众人见他便窃窃私语:“那位新任首辅的管家,听说他跟童立本还沾了点亲。”又有人说:“他俩要真有点亲戚关系,童立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!”
游七在众目睽睽下走向院子。院中到处摆满挽幛。吹鼓手们大奏哀乐。在呜哩哇啦的唢呐声中,十几个哭婆子尖着嗓子,一齐放了悲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