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显痛苦地摇头,他的面色很苍白:“我知道自己,我担不起。年少时雄心勃勃,尚且不能承担……如今的我,即便头上戴着白珠九旒的衮冕,也只是空有一副饱经沧桑的躯壳而已。婉儿,其实我真的很害怕,这宫中但凡任何一个人都要比我强大,香颂强于我、太平强于我,婉儿你,也明显强于我……我不知该如何自处?”
这一番深刻的剖白让婉儿愈发忧虑,失去的信念怕是再也找寻不回来了。
形势瞬息万变,张氏兄弟为了与武家、李家相抗衡,在女皇身上着实下了硬功夫,为了讨得武曌欢心,张易之新成立了奉宸府,从民间搜罗了许多美男子在其中,打着研习经典的幌子,终日纵情声色,朝中诸人皆敢怒不敢言。
就这样又过去了大半年,三方势力倒也相安无事。
这一日,从奉宸府里逃出一位异常俊秀的少年,他衣衫凌乱,蓬着头、带着伤,看上去十分狼狈。
可说来怪异,这少年别的地方不去,偏偏逃到了李重润的府外。
李重润正在花园里与武延基夫妇闲聊,不知怎的,就说起了要为姐姐李仙惠腹中的孩子取名的事情。
“姐夫,你有想过吗?”李重润不再叫武延基“武兄”。
武延基笑了:“还早呢,不需要这般着急罢。”
李仙惠微微红着脸:“我偶尔想过,不过还没有想出满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