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悦然不敢再看这间屋子,她只觉得胸口潮潮的。一年半前买下这间商住两用的小公寓,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。屋子虽小,可是温馨,她不再担心被中介骗,不再担心房东三天两头的找籍口涨房租,这就是她累了受伤了可以栖身的家。可惜,这个家带给她的幸福感没持续几天,她现在不得不把它卖掉,以凑钱还债。“不准哭”是出事之后,凌悦然给自己定的规矩。她知道她必须拼着这股劲儿,冷静淡定地全部处理完,她害怕自己慌乱中,犯下更多的错,而“哭泣”会让她的这股劲儿泄掉。
“自己犯的错,没有资格哭。”这些天来,凌悦然不知道多少次在觉得眼泪快要掉下来之前,不断地对自己说着这句话。在此刻,她必须假装身后这个小窝从来都不属于她,她只是从一个租屋要搬去另一个租屋而已。既然只是过客,那就没什么好不舍的吧。
半个小时后,在王会计的指引下,凌悦然将车开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里。这是三十多年前的预制板旧楼,六层的小楼没有电梯,又狭又陡的楼梯上去,一梯三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