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醒了老王,他有经验,一看就说:“你男朋友是不是得疟疾了?”
经过了地雷那一出,他们所有人都把沈钦隽看成了我男朋友,这种时候我也懒得再解释,只能问: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
“叫空姐来看看,不知道飞机上有没有常备的药物。”老王沉吟了一会儿,“一回国小沈这样的情况,恐怕还得隔离。”
飞机上大家束手无策,我只能看着手表,分分秒秒地,希望熬过最后的时间。沈钦隽体温窜高的速度很快,烧得嘴唇全都干裂开,汗水出了一拨又一拨。他闭着眼睛,不安地半躺在椅子上,我给他冷敷,一只手不小心蹭过他的手背,他却条件反射一样抓住了,再也不肯松开,眉宇间一松,终于安心地睡过去了。我悄悄挣了挣,最后到底不忍心,也就由着他去了。
煎熬般的一个多小时终于过去。
飞机降落,舱门打开,冲上来一组医疗队,手脚麻利地将沈钦隽抬到担架上,又问:“这里要签字,家属呢?”
所有人都看着我。
“我只是朋友。”我迟疑着说,“但是可以帮忙联系家属。”
“那你跟我们走吧。”护士干脆地说,“剩下的人要测体温,填完联系表才能下机。”
老王嘴巴里含着体温计,冲我挥手:“你去吧!好好陪着小沈,随时电话联系。”
车子拉着蓝色的鸣笛行驶在这座熟悉且久违的城市里,
沈钦隽躺在那里,清瘦,五官的轮廓俊美而深刻,触手可及,却不见了往日里那些或生动或隐忍的表情,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。